□ 新華社記者 余孝忠 李 麗 王恒志

這個冬天，以“爾濱”為首，冰雪熱在全國不斷掀起高潮。

面對“潑天的富貴”，網友們紛紛喊話家鄉(xiāng)文旅來“抄作業(yè)”，各地文旅也很“聽勸”，使出渾身解數，一時八仙過海，好不熱鬧。春節(jié)臨近，假日市場勢必又將有一波各顯神通。

在社交媒體加持下，各地文旅積極開拓思路，放下身段與網友互動，賣力宣傳家鄉(xiāng)，這當然是個好事兒。但在紛飛的流量面前，此前各類喊話和“魔性”視頻中，不乏氣質男女輪番登場，有的大秀身材甚至赤膊上陣。同質化導致審美疲勞的同時，極個別“野路子”已帶著一股低俗感撲面而來。瞬時流量是有了，可口碑未必有，“留量”自然也難以有。

學習借鑒式的“抄作業(yè)”無可厚非。事實上，城市IP的塑造和文體旅熱，在過去一年并非新鮮事。前有淄博燒烤，后有榕江“村超”，最新火了“爾濱”。榕江縣縣長徐勃坦言，他們認真學習借鑒了淄博、“村BA”等的經驗，嘗試了五次也失敗了五次，結合當地特色才迎來“村超”出圈。黑龍江省文化和旅游廳廳長何晶透露，其實他們用了一年時間策劃和準備。

“爾濱”的座上賓，不一定也是“你的賓”。珠玉在前，示范效應帶動各地前赴后繼發(fā)力“整活”，但爆紅并非一夜之功，而需天時地利人和。

就“爾濱”而言，北京冬奧會的“冬風”讓冰雪運動和產業(yè)迎來爆發(fā)式增長，“帶動三億人參與冰雪運動”讓全民踏冰滑雪的熱情空前高漲；而三年疫情過后，“去遠方”也成為過去一年許多人不約而同的選擇，這是天時。地利是哈爾濱作為東北重鎮(zhèn)，一直是冬季旅游熱門目的地，其冰雪運動有近百年底蘊，冰雪景觀也有半個世紀的歷史。

人和最令人驚喜。數年之前，雪鄉(xiāng)等地坐地漲價、店大宰客的負面新聞還時見熱搜，但這一次，相關部門緊盯游客評論和需求，快速反應，“游客需要什么就上什么，不滿什么就處理什么”；“爾濱”人民主人翁意識被充分激發(fā)，踴躍免費載客，積極志愿服務。在互聯網的發(fā)酵下，游客和當地政府、居民之間的良好互動演變?yōu)橐粓鼍€上社交狂歡，進而吸引了更多流量和游客，形成“滾雪球”效應。

人和也最重。所謂討好型“市格”，從人造月亮到凍梨擺盤，都是相關部門積極從供給側創(chuàng)新，把服務落到實處、細處的生動體現，這才是南方“小土豆”們紛至沓來的主要原因，或許也正是哈爾濱在東北振興、產業(yè)轉型中悉心探索后的厚積薄發(fā)。

因此，“抄作業(yè)”要抄的是：像“爾濱”一樣找準時機；像“村超”一樣挖掘自身傳統(tǒng)和特色；更要下大功夫優(yōu)化產品規(guī)范市場，服務到游客心坎上。因勢利導，因地制宜，天時地利人和要考慮，時度效也得講究。

反過來說，“抄作業(yè)”最要不得的就是“唯流量論”，止步于喊話、變裝、做小視頻、炒網絡梗，主打一個線上繁華，甚至靠低俗搏出位；或是不顧本地特色和定位，別人火了自己也“一窩蜂”地上，這樣難免會鬧成邯鄲學步、東施效顰的尷尬。

此外，“網紅”常有，熱度易散，如何變身“長紅”，防止“退燒”？成功的秘笈各有不同，萬法歸一無非是找準定位，練好內功，不斷創(chuàng)新豐富文體旅產品，做好“冰雪+”甚至“冰雪x”的文體旅商融合發(fā)展，打造可持續(xù)的區(qū)域性文體旅大IP。

“村超”已經牽手英超，還在策劃民間國際友誼賽，正想方設法讓草根足球的鏈接從全國延伸到世界。2025年亞冬會正在走來，期待哈爾濱能讓“不是歐洲去不起，而是哈爾濱更有性價比”這句國內流行語流傳到國外。

春節(jié)假期即將來臨，各地文旅已是蓄勢待發(fā)。但無論怎么“抄作業(yè)”“放大招”，都沒有“一夜爆紅”的捷徑。網絡助推或是“流量”密碼，而“留量”密碼必須遵從市場規(guī)律。

畢竟，旅游市場非虛擬，真實的世界并不是一個巨大的抖音現場。

《中國質量報》【文化雜談】